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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尚节小传:二十世纪中国最伟大的布道家(上)
他曾被称为“二十世纪中国最伟大的布道家”,他曾向神祈求百万灵魂的得救。他就是中国二十世纪三大属灵伟人之一的宋尚节。
第五章、被关入疯人院
宋尚节在纽约协和神学院进修期间,所经历的内心冲突,以及他对新神学的反感,并自己追求圣灵的能力,和重生的经过等等,他都写信给俄亥俄卫斯里大学教授华尔克博士,正如前文所述,宋尚节视华尔克为其属灵的父亲。
华尔克也视宋尚节如同自己的儿子,华尔克从宋尚节的信中,知悉宋尚节把三年课程,赶在一年读完。华尔克觉得宋尚节体力消耗太大,睡眠时间不足,精神负荷也太沉重。华尔克于是直接写信给神学院院长柯芬博士,要求柯芬多注意宋尚节的心理健康。
柯芬对华尔克的建议没有作出响应,因他对宋尚节已有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宋尚节心理上不平衡和精神上不稳定。
到了宋尚节在纽约第一浸信会教堂听了十五岁女孩子传福音之后,口口声声说那女孩子才有资格作神学院院长,说柯芬还得向那女孩子学习;凡此种种言谈,实际上中伤了柯芬。
此外,神学院教授霍士迪本来以宋尚节自豪;特别是宋尚节身为化学博士,竟然肯屈居其下为学生。但是当宋尚节重生得救后,他在上课的时候,毫不客气地指着霍士迪教授说:“你是属于魔鬼的,你已经使我丧失了信仰,并继续使其余的这些年轻人,开始丧失他们的信仰。”霍士迪博士回答说:“好了,好了,你一向用功过度,实在需要休息,我们将为你寻找一个休息的地方。”
宋尚节为人性格坦率,没有料到,别人当真以休息为借口,把他关入疯人院。那间精神病院,即是位于纽约白色平原的布鲁明德医院。
本来宋尚节刚入精神病院时,医生诊断他至多休息四十天就可出院。四十天期满,医生并没有签字批准宋尚节出院。宋尚节就向医生争论;一争论,吃亏的当然是宋尚节,疯人院把他与重病者——躁狂的病人——关在一起。宋尚节经此一教训,就哀求医生把他放回轻病房。宋尚节接着于一九二七年六月二十三日,趁着轻病房防范松弛时,跑离疯人院。宋尚节一口气跑了三里,在麦田里藏身时,被警犭追踪而至。他终于被警察押回疯人院。
慢慢地宋尚节仰望神,神要他学习忍耐。不久,他先感化了一个看护,为他捎出信件,特别是一封向中国驻美国公使求救的信件。中国驻美公使得悉留美的优秀科学家宋尚节被无理拘禁在疯人院,大为震惊。
另一方面,八月三十日,华尔克教授从欧洲度假回来,收到宋尚节从疯人院托人捎出的信件,立刻赶到纽约的疯人院会晤宋尚节。在疯人院,宋尚节向他属灵的父亲华尔克哭诉他在疯人院的悲惨遭遇;华尔克立刻到纽约神学院找柯芬院长交涉。华尔克声称他从宋尚节收到的信件,是美丽的,谦卑的,有基督徒馨香之气的。他从前提议为宋尚节找一个心理科医生,并非给学校一个借口,把宋尚节送进疯人院。结果,在中国驻纽约领事过问后,并有华尔克的签名担保,宋尚节才从疯人院释放出来。
宋尚节在疯人院的一百九十三天之内,读了四十遍圣经。故此他强调,疯人院就是他的神学院。他在那里得着圣灵的教导,明白了圣经中许多深奥的道理。
由于宋尚节烧毁了协和神学院一切的课本和教材,并宣布协和神学院的新神学书本为“魔鬼的书籍”;协和神学院也从学生的名册中涂掉了宋尚节的名字。虽然后来远东和世界各地的教会以“东方的约翰·韦斯利”称誉宋尚节;协和神学院仍一直坚称:“协和神学院与宋尚节没有任何的关系。”
从疯人院出来之后,宋尚节前往辛辛纳提,与他在美国的父母亲-华尔克伉俪-共叙天伦之乐一个月。
一九二七年十月四日,宋尚节告别华尔克伉俪,从西雅图搭船径往上海。途中,他把毕业证书及获得的金钥匙扔进了太平洋中,决心一生事主。他的内心非常明亮,他要在自己的乡土上,传扬神国的福音。
第六章、神在福建动了善工
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宋尚节回到了家乡兴化,他的父亲向他摊牌,认为他应该分担家庭的经济负担,并筹措弟弟们升读大学的费用。
宋尚节向父亲说:“我已立定心志,要终身事奉神。”全家听了,就大失所望,只听到一片的哭泣声。这件事很快就平息下来。一方面宋学连身为牧师,一向以服事神为荣耀的事,并勉励人出来服事神,如今因儿子有了博士的学位,可以为家庭带来荣誉和高收入,就反对儿子献身,似乎有违平时的宗旨;另一方面宋尚节虽然志向坚定,要全时间事奉神,但他仍向现实屈服,到美以美会设立的哲理男校和哲明女校,各任八小时教职,每星期他有三天教书,四天作圣工;此外,他又把在美国时积蓄的一千七百多元拨作家用。
同年十二月十八日,宋尚节迎娶了妻子余锦华。婚后,宋尚节又拜访了兴化哲理中学校长章义新博士。
一九二八年五月,美国肯塔基州威尔摩城阿斯布理学院的环球布道团在团长李德和博士的带领下,到达上海。在伯特利教会安排下,计志文作为布道团团员,陪同李德和一行人,到福州、仙游等地布道。五月十七日适在仙游领会的宋尚节,得有机会认识了计志文。
宋尚节从仙游回兴化后,掀起了一场风波。原因是宋尚节反对基督徒向死人的遗像行鞠躬礼,兴化的国民党党部认为他对孙中山不恭敬,还威迫哲理中学辞掉他。宋尚节这时才知道神一直要他全时间出来传道,于是辞掉教职,带领一班青年弟兄姊妹,组织一个小型布道团,在兴化、仙游之间的一百多处教会,造就信徒,广传福音。此外,他还主领奋兴聚会。
宋尚节的布道工作有圣灵的同在,工作很有果效。虽然福建北部大型的教堂荒凉冷淡,但是宋尚节在信徒家中的聚会却叫许多人得着供应。
宋尚节这时在福建的小村落布道,与五十位青年同工,吃着最粗糙的食物,睡在最简陋的地方。
宋尚节讲道时,在讲台上走来走去,甚富戏剧性,在台上作出许多示范和表演;也有时走下讲台,在通道上走来走去,有时用手指指向某一会众,并能点出其所犯的罪;而最后他终能回到讲台,向会众作出呼召,要决志者走向台前,接受主耶稣作他们的救主。
宋尚节在讲台上,毫无保留地倾倒自己,竭尽心血要把基督的生命供应给会众。宋尚节一到讲台上,也往往忘了自己,并在不知不觉中透支了其体力。他一生约引领十万人归主。
宋尚节一生攻击新神学,反对社会福音:宋尚节在未踏入国门之前,中国的基督教正受到新神学的毒素的危害,新神学正动摇信徒的信心。燕京大学的赵紫辰,写了“基督传”,否认主耶稣是由童女所生,不承认主耶稣是从死里复活的神迹。这些新派只讲耶稣基督牺牲自己、服务社会的精神;宋尚节所注重的,乃是灵魂的归宿问题,乃是要人悔改、认罪,接受主耶稣为救主,得着重生。
宋尚节对当时中国各地传道人的恩赐和特长,有很敏锐的观察力。宋尚节曾说:“很多人都比我好。论解经,我不及倪柝声;论讲道,我不及王明道;论写作,我不及陈崇桂;论音乐,我不及赵世光;我没有周志禹的耐心;我没有计志文的得众望、受欢迎。只有一项我是强过他们的,就是在事奉神的事上,我比他们更加卖力。”
美以美会的兴化年议会干事郜温柔曾于一九二八年七月二十六日从仙游致信上海伯特利教会的胡遵理,说,宋尚节是年青一代的领袖,他彻底奉献自己,并大有能力,又说,宋尚节在成长中,复兴方开始。
第七章、带进南昌大复兴
一九三○年一月一日起,中华全国基督教协进会在诚静怡带领下,推动五年奋进布道运动。福建美以美会的会督高智派宋尚节到中国北方去考察平民教育总会干事晏阳初博士所推展的平民教育方法。宋尚节途经上海时,听闻中华基督教协进会在江苏省的湖州举办一个华东基督化家庭运动。参加那次会议的有一百多位代表,宋尚节来时穿戴简陋,皮肤黝黑,看起来十足的像一个乡下佬。由于不懂得当地方言,宋尚节没有加入讨论,总是一言不发。有一天在祷告会,宋尚节被圣灵催促,开声祷告,祷告时是那么充满能力,以致在广学会工作的美国长老会传教士梅立德夫人在祷告后找他交通;梅立德夫人惊讶地发现,宋尚节竟操一口流利的英语,再谈下去,又发现他是一位学识饱满的科学博士。宋尚节立刻被邀请在小组中发言,谈他在福建三年来事奉的经历,以及他推动家庭聚会的心得。接着宋尚节在大会中演讲,再下去连续在湖州的教会、学校、医院讲道,宋尚节后来曾说:“湖州是我出外布道的处女地。”
离开湖州,宋尚节前往南京,拜访前兴化哲理中学校长章文新。章文新这时任教于南京金陵大学。宋尚节如今对章文新有更深入的认识,原来章文新深入研究历代的属灵伟人,包括马丁路德、约翰·韦斯利、佐治·佛克斯、爱德华滋等。
宋尚节到了河北定县,与平民教育之父晏阳初会了面,在定县只住了两天。宋尚节虽然佩服晏阳初的教育方法,但他所关心的,仍是人的灵魂的归宿问题。
从北方回来途经上海,在上海等船回福州期间,宋尚节接到南昌美以美会舒邦铎牧师的邀请,要宋尚节到南昌去领会。宋尚节回家心切,推辞说无法来。结果宋尚节突然病倒,住进上海伯特利医院,在病中他听到神有话对他说:“去,南昌工作的时间到了,你去吧,为我打美好的胜仗。”
在南昌的舒邦铎牧师,与另一位同工,从一九三一年元旦起,已经连续五十天为南昌的复兴祷告。就在他们第五十天祷告时,宋尚节到达南昌。
宋尚节第一星期先在保灵女子中学和豫章中学传福音,几乎两间中学的学生都悔改信主了。
第二个星期,宋尚节讲道时,看见圣灵明显的工作,每一次他讲道时,房子好像被火烧起来。他一天讲三次道,他的皮鞋,磨损了讲台上的油漆,以致于弟兄们要求他穿上橡皮底鞋。他每堂讲道,讲完后衣服便湿透了,一天至少要换三套衣服。会众听道后,为罪受责备,痛哭不已,有时祷告到只能以哭泣来结束。在南昌期间,宋尚节曾往九江讲道,参加的有四百多人。特别是宋尚节在九江同文中学传福音,几乎全校信主。学生信主之后,还在课余,四出抢救灵魂。这是九江空前的一个大复兴。
一九三一年三月五日,那是一个难忘的夜晚,那一夜舒邦铎彻夜不寐,长跪祷告,痛哭流涕。宋尚节听见舒邦铎大声向神疾呼:“神阿!你今日若不复兴南昌教会,尚待何时?神阿,你若再不施怜悯,我留守此地,又有何用?神阿!这次不复兴南昌教会,有违我献身为你、远涉重洋来华的初衷,愿你彰显你的能力,得着你当得的荣耀。”宋尚节听了舒牧师的祷告,大受感动,他起床穿上衣服,诚诚恳恳地祷告:“主阿!我该如何?我是否真的要看见复兴?哦!彰显你的能力,用我们!我们仰望你。”
宋尚节的信息,先集中讲罪,听的人随着对付罪,甚至校长向学生认罪,教员彼此认罪,同学之间抱头痛哭对付罪。
讲完对付罪之后,宋尚节就讲圣灵的充满,南昌经历了五旬节的灵洗,教会得着了空前的复兴。
宋尚节总结了南昌大复兴的三个秘诀:(一)彻底地对付罪、认罪;(二)祈求圣灵的充满;(三)公开为主作见证。宋尚节这样说:“我曾读约翰·韦斯利的传记,每当他传福音时,许多人悔改归向基督。我曾经憧憬有同样的经历。如今我开始有这经历。但愿真理的灵为着神的荣耀和人的得赎,继续引领我投入更大的事工。”
第八章、加入伯特利布道团
宋尚节从河北定县考察平民教育回到上海。汤仁熙牧师介绍他到上海守真堂、鸿德堂作见证。
由于六年前,计志文随魏克斯到福建布道时,宋尚节已认识了计志文,宋尚节趁这机会去拜访石美玉和胡遵理和伯特利教会,并获邀在伯特利教会的礼拜堂讲道。他讲的是“孩童奉献,五饼二鱼,”会众多达七八百人。
一九三一年二月,伯特利环游布道团成立,由计志文任团长;团员有林景康、聂子英、李道荣。五月间,伯特利布道团征得石美玉、胡遵理同意,邀请宋尚节加入布道团。宋尚节经过考虑,不计较任何待遇,毅然成为布道团成员之一。在宋尚节考虑加入伯特利环游布道团时,汤仁熙牧师警告宋尚节,说胡遵理教士很专制。宋尚节答说:“伯特利的人十分欢迎我。”梅立德夫人插嘴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第九章、北京大复兴
一九三二年夏季,伯特利布道团应邀到烟台布道。在可容一千五百多人的教堂,坐得水泄不通。圣灵大大作工,复兴的火燃遍了整个山东,许多年青弟兄姊妹火热地传福音,纷纷组织布道队,支搭帐棚传扬福音,得救的人数,大为增加。
一九三二年冬天,伯特利布道团前往北京,住在长老会的宿舍。信徒们冒着寒冷的天气,一清早七时,就开始祷告聚会。到了早上十时,宋尚节解经;下午则由计志文领会;晚上则由宋尚节讲道。本来参加聚会的人只有十数字;几天后,聚会的人数增加到两百人。
宋尚节在北京讲两次道,计志文讲一次道,这样的安排,后来传到上海伯特利教会胡遵理耳中,她就觉得分配不匀。她不悦宋尚节唱重头戏;在胡遵理的眼中,计志文是她重点培养的接棒人。
这时北京的教会已经复兴起来,连教会的领袖也复兴起来。后来伯特利布道团的同工们应约要到顺德去布道;宋尚节则因为放不下北京的工作,不愿意随团离开。布道团只好用拈阄的办法来解决争议,结果留宋尚节一个人在北京。
神继续祝福宋尚节的事工,宋尚节移到亚斯立堂讲道,有七八百人——大部分学界人士——归向了基督。宋尚节于是组织五十个布道队,以救世军会场为总部,四处传扬福音,一下子得救的人又增加了二三百人。这时到宋尚节住处参加祷告的人已经接近一千人。许多人痛哭认罪,但是一祷告完,就享受到赦罪的平安。
接着北京各教堂摒除门户之见,举行联合布道大会,在最宽阔的公理会教堂举行。宋尚节在北京连续作工三十二天,带领二千多人信主。在教堂里,很多人睡在长凳上,以便在清晨的祷告会中,能占一席位。
关于这次北京大复兴,长老会的连瑟牧师写一封信给上海的伯特利教会,述及:“这次北京大复兴,是语言文字所不能形容的。主垂听我们的祷告,远超过我所敢想所敢求的。认罪、悔改、决志信主、灵性得着造就,已是日常的事,弟兄姊妹们万众一声地祈祷赞美,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另一位美北长老会牧师覃理牧师说:“宋尚节博士在北京留下了一个极大的影响。”
胡遵理对这些事却有不同的看法。她认为宋尚节喜欢个人行动,不愿意接受集体生活:又说宋尚节喜欢在大城市活动,留下计志文等同工在山西的穷乡僻壤吃苦。胡遵理无视一个事实,宋尚节在北京被神使用,带领数千人得救,把北京城翻转过来;福音从此传开,给北京教会带来一个空前的大复兴。
胡遵理教士,一八七四年三月生于美国,是胡佐治牧师(Rev.George Hughes)之女,来华前曾在美国救世军服务,故有军人的纪律精神,性格也就刚毅强项,来华后在江西省九江,任诺立书院校长。一九二○年春天,胡遵理和石美玉脱离了美以美会,她亲率二十余名诺立书院的教职员和毕业生到上海,租了上海制造局路一栋三层楼房,取名上海伯特利教会。一九二一年,又创设伯特利中学,胡遵理亲任校长。计志文、胡美林等是该中学第一届毕业生。一九二五年胡遵理又开办伯特利圣经学校——伯特利神学院的前身,胡遵理又亲任校长,后来才由她的学生蓝如溪、计志文等主管神学院。一九二八年,胡遵理又秉承她父亲胡佐治牧师生前主编的《圣洁指南》,创办中文版的《圣洁指南》),由其养女胡美林任主编。胡美林原名王玉星,自幼失恃,十三岁由胡遵理抚养,并改姓胡,在美国阿斯布理学院学成回上海。胡遵理另一养女为蓝如溪。
且说宋尚节回到上海后,便与计志文等同工立约,不再分开,愿意同地同工、集体行动。但是人的个性不是一下子可以改变的,宋尚节和胡遵理的冲突一直暗藏内心深处,彼此仍存有芥蒂。由于计志文是胡遵理钦定的接棒人,宋尚节和计志文也不甚融洽,两人貌合神离。
伯特利布道团这时对工作作出新的安排,在《圣洁指南》中,宋尚节的讲章最多只能刊出两篇,减少他的曝光率;在未来的布道会中,每日布道会次数,规定必须是双数,若是每日四次,则宋尚节、计志文各两次,以便平分秋色,谨防宋尚节锋芒盖过计志文。
搁下不谈宋尚节和胡遵理之间的隔阂,因为人总有软弱、失败的地方;正像所有基督教的机构和教会一样,我们的神是充满怜悯、充满恩惠的神,伯特利布道团一直有神的祝福,事工有果效,每次布道会上都有神的同在。
宋尚节主领聚会时,在讲台上跳来跳去,将植物连根拔起,他讲道时,自己似乎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听众也听得出了神。与此同时,圣灵彰显了能力,攻入了每个刚硬的心,使人为罪,自己责备自己,从而祈求主的宝血的洁净,接受主耶稣为救主。
一九三三年初,布道团前往山东布道。阿保罗在所著的《复兴运动》一书中,评述这次山东复兴运动中归向基督的人,涵盖了不同阶层、不同出身的人:“杀人无数的盗匪、贪赃枉法的官吏、作威作福的士兵、无政府主义的学生、不忠不义的仆婢、多妻妾者、儒士学者、精明现实的商贾、人力车夫、乞丐、老幼男女、城市农村的人,他们都同受感动,悔罪离恶,并向人求宽恕,以行动作出响应。”
宋尚节加入伯特利布道会期间,到过山东、东北、西北、南方诸省工作,所传扬的是纯正的福音。最可取的,是布道团不分宗派,促进各地教会本色化,推动各地教会迈向自立、自养、自传。其间聚会次数接近一千七百次,聚会人数约四十四万,信主及坚信者达二万五千人。
第十章、离开伯特利布道团
一九三三年十月二十八日,伯特利布道团从彰德乘搭火车往长沙途中,计志文向宋尚节毫不容情地提出了一些尖锐的意见。这些意见长期压在计志文心头,不吐不快;有些意见,与其说是计志文个人的意见,倒不如说是反映了胡遵理的意见。计志文要宋尚节承认自己有这些过失:
一、宋尚节不肯赦免人,而又为自己留名;
二、宋尚节亏欠伯特利教会,没有坚持“拔除罪根”的教义;
三、说宋尚节贪财,小礼物归公,大礼物归己。
宋尚节听了颇为愕然,贪财一项,完全出乎误会;他一生布衣粗食,生活朴素,一度放弃了北京大学教授的丰厚收入,如今到处卖命传福音;绝非一般人所可比拟。但是宋尚节认为,既然多年的同工说出他这么多罪来,他觉得惭愧,就与同工们跪下来,一起祷告,求神赦免他,求同工们赦免他。
计志文等同工到了长沙,接到上海伯特利教会胡遵理的电报。胡遵理再三催促计志文单独返回上海,说要改组布道团。先前胡遵理要宋尚节不可单独行动,要与计志文同地同工,如今单独电召计志文回上海,宋尚节心中己觉蹊跷。
宋尚节在长沙,是住在陈崇桂家里,十一月十一日,宋尚节接到胡遵理来信,说她听到北京长老会要延聘他当牧师,故她已将布道团解散,另组一个布道团,由计志文任团长,并要求宋尚节即刻回上海,把一家大小搬离伯特利。
宋尚节是否有意改投北京长老会,胡道理应向宋尚节求证,不应把听闻的消息作为开除宋尚节的借口。还有,宋尚节若萌去意,胡遵理可以加以挽留,而不应把他一家大小扫出门。
这时宋尚节身在长沙,已答应到衡阳领会,并须林景康作翻译;宋尚节反正已被通知免职,就依照陈崇桂建议,覆电胡遵理:“衡阳会期已定,先公后私,工毕即返。”
宋尚节把复兴的火带到衡阳,三间教会联合起来,举行奋兴大会,与会者有七、八百人,在一星期中,每日聚会两次,挑旺了信徒的心,使信徒们愿意付出代价,忠心不渝地追随主。
同年十二月二日,宋尚节回到上海;翌晨,胡遵理对宋尚节说:“你的己未死,未成圣洁,讲道态度不够好,许多西方人反对你叫人列罪状,所以使布道的门封闭。”宋尚节只回答一句:“请你为我祷告。”宋尚节搬离伯特利之前,胡遵理还侵犯了他的隐私权,拿走了一万多封别人写给他的私人信件。
第十一章、环球复兴祷告运动
一九二三年十二月,当宋尚节还在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攻读学位的时候;在中国上海,神感动了当时在上海编纂中文圣经百科全书的美南长老会牧师林安德博士及其夫人,他们思念到歌罗西书一章二十四节所说的话:
“现在我为你们受苦,倒觉欢乐,并且为基督的身体,就是为教会,要在我肉身上补满基督患难的缺欠。”林安德夫妻两人受到圣灵的催促,发信给:二十多位基督教领袖,邀请他们于一九二四年元旦,到林安德在上海虹口狄思威路七百十五号的住宅,一起为环球的复兴祷告。参加那次历史性祷告聚会的,还有余慈度、美北长老会的路崇德牧师、美南浸信会的万应远牧师暨师母,美南长老会的吴板桥牧师暨师母、宣道会的伍恩素和伍恩兰两姊妹、伯特利教会的胡遵理、和安汝慈、戴卫斯等。这次祷告聚会就是环球复兴祷告运动的开始。
环球复兴祷告运动的负责人林安德又邀请到中国内地会的总监何斯德和中国长老议会会长路崇德,一起带领这个运动。
一九二五年春天,环球复兴祷告运动先在上海的江湾圣经学校——余慈度所主办——有灵修聚会,由余慈度讲“七个时代。”
一九二五年六月,环球复兴祷告运动又在上海苏州路的新天安堂有十天的复兴聚会,由魏克斯牧师讲道。聚会时被感动献身的,除了前面第六章述及的计志文之外,还有赵世光等。由于聚会满有神的同在和祝福,又继续聚会了四十多天;计志文更请福州的王载弟兄为他施浸。
环球复兴祷告运动破除了一切宗派的界限;竟邀请福州无教派的王载弟兄担任翻译,这是林安德师母和胡遵理跪下来寻求主的心意时,不约而同地有同一感觉,而彼此印证的。
一九二五年上海大复兴之后,环球复兴祷告运动又派发小册子给参与运动的代祷者,小册子即是那本打动人心的《不可言述的另一半》。
计从一九二五年初,至一九二八年底,也就是宋尚节留学美国期间,遍布全球五大洲的一万二千个信徒,虔诚地、全心全意地向神恳求,在复兴全球之前,首先复兴中国的教会。神也确实垂听这些隐藏者在密室的祷告,以他的智慧和权能,装备了许多器皿,包括倪柝声、王明道、宋尚节等。
宋尚节于一九三一年五月参加伯特利布道团之前,环球复兴祷告运动已经把《戴德生的生平》分发了一万多本,戴德生的儿子戴存义博士于一九三一年八月二十六日曾写信向林安德师母致谢,声称许多人围着环球复兴祷告运动所分发的书籍和通讯稿件而得着属灵的帮助。
虽然胡遵理拿走了宋尚节一万封信件;但是林安德师母于一九三三年底,借着与同工们的通讯,仍不时报导宋尚节的行踪和动向。
宋尚节脱离了伯特利布道团,初期赋闲在家,有一种被神遗弃的失落之感。伊莱贾当日向万军之耶和华说,只剩下我一个人;哪知耶和华为自己留下了七千人。宋尚节以为只剩下他一个人,哪知道神还留下了隐藏的一万二千人。
林安德师母带领的姊妹祷告团,包括余慈度、安汝慈、戴卫斯、石美玉、伍思兰、胡遵理等。她们一直为着中国教会的复兴祷告。她们认为,环球复兴祷告运动在中国的上海发起,故此她们求神先复兴中国,再进一步复兴全世界。林安德博士带领的弟兄祷告团,也继续不断地为中国神仆们——包括宋尚节——祷告。
神垂听信徒们的祷告,上海的福安堂、鸿德堂、景林堂、清心堂的大门相继为宋尚节打开;接着江苏、安徽、山东、河北、浙江五省的大门也随着打开。日本大举侵略中国时,战火在中国大地燃烧,宋尚节奋不顾身,赶在即将发生战事的地方,大传福音,抢救人的灵魂。神奇妙的保护他,并以神迹奇事随着他,听了他的道而接受主耶稣的人直线上升。
正如上述,由于内地会的总监何斯德和中国长老会的领袖路崇德都是环球复兴祷告运动的推动者,各地的内地会同工和长老会同工,不也余力地向宋尚节提供各项支持——特别在代祷方面。
在此录下两封信件,是环球复兴祷告运动的代祷者,写信给林安德伉俪,而被摘录下来的。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在江阴的一个传教士来信:
“你们的职事若要有果效,必须要有充足的祷告和充足的爱心。谢谢你们众人的祷告——包括在江阴数百信徒的祷告,江阴在十一月份看到圣灵奇妙的作为,无数人重生得救。中国杰出的布道家之一,宋尚节博士,是神大用的器皿和神倾倒祝福的管道。”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宋尚节在新加坡布道,个中情况,林安德师母曾发信向全球的代祷者报导;以下是新西兰的伯来本船长的复信:“我非常高兴收到你一九三七年六月的信件,我希望能收到多几份通讯,以便找可以送给那些有负担的人……多么喜乐听到宋尚节博士在新加坡和其它地区的好消息。B先生对于美南浸信会的女传教士Miss Mary Crawford所著的《山东大复兴》一书感受深刻。B先生特别要求有更多份的通讯,以便寄往英国、德国、夏威夷、中国、澳洲、新西兰等地。”
一九二五年的环球复兴祷告运动的目标是环球的复兴:中国的复兴只是起步,是运动的起点;而在中国复兴后,其它国家也必相继复兴。
不久,宋尚节的视野也被打开,看到福音的广传是环球性的;他终于被神带领,跨出国门,到大陆以外的地区布道。
一九三五年中,宋尚节申请往菲律宾的签证,这时主应许宋尚节:有“隐藏的宝贝”为他存留,宋尚节始终不明白什么是“隐藏的宝贝”,事实上这时林安德伉俪重点地把宋尚节的名字和事工,披露在环球复兴祷告运动的通讯上,请求隐藏的一万二千人为他代祷。
一九三五年六月,宋尚节到菲律宾布道。有八百人听他讲道,他不殉情面,谴责那些陷在罪中的人,特别谴责那些挂名的、有名无实的基督徒。同年,宋尚节又首选新加坡,在十四天之内,讲道四十多次,共计有一千五百人蒙恩归主,八十多人献身事主。从新加坡,宋尚节越过马六甲海峡,马不停蹄地在马六甲、槟城、苏门答腊、实兆远等地布道,带领数千人归向了基督。十月十八日他重返新加坡,有一星期的全岛布道运动,从而燃起了复兴的火,估计有四千人悔改信主。
一九三六年四月,宋尚节应台北长老会之邀,到台湾布道。当时台湾尚在日本人的统治之下,宋尚节在台中、台南、台北讲道,造就了许多信徒;神又借着宋尚节,医治了许多人,众人因着这些神迹奇事,把荣耀归结神。
一九三六年九月,宋尚节又到南洋,先后在新加坡、诗巫布道。在诗巫有十天的传福音聚会,决志信主的有一千五百多人。接着宋尚节又往马来亚的吉隆坡、巴生港,和缅甸的仰光工作,各地都有人蒙思得救。
一九三八年五月二十日,宋尚节到达法国人统治下的越南,先在河内传福音,再往水隆讲道,接着又往西贡、蚬港等处布道。宋尚节突破了国界疆域的限制,全身投入环球复兴运动。他认识到,福音不单单是为着中国人,也是为着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人。
一九三八年下半年,宋尚节到达泰国曼谷,在曼谷的心联堂讲道。之后在泰国南部的佛统讲道七天,然后再到新加坡作培灵工作;再由新加坡,一口气地前往吉隆坡、怡保、太平、实兆远、槟城布道。宋尚节到了槟城时,已经疲乏不堪,他不懂得节制自己,过度地透支了自己的体力。有一次他甚至需要别人用帆布床把他抬上讲台,翻译的人将他的耳语大声译给会众听。他的劳苦并不徒然,各地都有众多的人蒙恩得救。
一九三九年一月,宋尚节抓住最后的机会,再度作环球布道工作,他前往印度尼西亚,在爪哇岛的泗水讲道。之后前往梭罗、万隆、雅加达、巴城领会。宋尚节自知时日不多,不能长此有机会,在同年的五月,再到新加坡、泰国为主作工。在泰国,他先后到过曼谷、佛统、佛丕、南邦等地。泰国的马可牧师作见证说:“宋尚节谈话很少,讲道很多,祈祷最多。宋尚节无论在哪里,讲道的最后一天,必定以祈祷治病。结果是:盲者能看见,跛者能行走,哑者讲话;许多的奇难杂症,都得痊愈,而且这些痊愈,都是真实而持久的。”
一九三九年底,宋尚节重返爪哇,在巴城、茂勿、泗水、孟加锡作最后的冲刺。当他在一九四○年初回到上海时,已经是一个衰弱不堪的病人了。他被发现患上结核性痔漏,在上海大公医院动了手术。手术后他的疮口再度发炎,他仍是只好留下家人在上海,只身前往北京。临行前,他说:“我一向为别人的病祈祷,现在别人一定要为我的病祈祷了。
第十二章、持续不断的祷告
如果有人要问:神为什么大用宋尚节;答案是:他持续不断地寻求神、渴慕神、祷告神。
当宋尚节离开伯特利布道团之后,《圣洁指南》不再刊登宋尚节的稿件;但是《布道杂志》、《晨星报》、《通问报》报导他的动向;最有影响力的,是至少拥有一万二千名代祷者的环球复兴祷告运动的《通讯》上,仍报导宋尚节的消息。
一九○○年,美国的叨雷,开始了环球的祷告运动,祷告了一年之后,宋尚节出生了,有理由相信,当宋尚节在母胎中,已被神拣选,参与这项环球复兴祷告运动。
一九○一年十二月,叨雷等的祷告被神垂听,叨雷开始了环球之行;在叨雷出发之前,有五千人为他祷告。当叨雷到达澳洲的墨尔本时,有一万人天天为他祷告。
叨雷的儿子,由于姓名与乃父相同,这里称他小叨雷。小叨雷于一九一三年从普林斯顿神学院毕业后,受美国长老会海外宣教部差遣,到中国北方作差传工作。小叨雷,和路崇德等长老会同工,持续地与林安德伉俪,废寝忘食地为环球的复兴而祷告。
应知道老叨雷于一九○三年离开爱尔兰的贝尔发斯特时,码头上涌现了数千人送船的感人场面。同样地,当小叨雷从《通讯》得知宋尚节离开新加坡时,竟有近千人在码头送行,场面感人;曾为宋尚节祷告的小叨雷,心里深受感动。
一九四一年八月五日,宋尚节写信给舒邦铎,这样说:“在我祷告时,神清楚指示中国教会,大复兴的日子到了。这个复兴不是借着人,乃是借着圣灵自己的工作。一般工人……应同心合意地联合起来,作一个长期的祷告……领他们祷告主耶稣所要的祷告。”
舒邦铎见证说,宋尚节是一个持续祷告的人,曾有成百上千的人,请求宋尚节为他们祷告。宋尚节随身携带的祷告表,有好几千张。舒邦铎又说,我在南京时,听见宋尚节哭泣、唉哼、灵里受痛苦,为他领过聚会的各地的人祷告。
宋尚节初期一人住在北京的西山,后来舒邦铎牧师乘领会之便,送宋师母到北京。那时,神光照了宋尚节,给他看见,他已往不应该完全否定宣教士的事工。宋尚节流着泪对舒牧师说:“阿!舒牧师,神一直在管教我,他对我说,我对于宣教士的批评太苛刻了。”
舒邦铎回答说:“哪里的话,宋博士,我们需要接受批评;我认为,你能找出我们的缺点,乃是出于神。”
必须承认,许多宣教士失去了见证,强调社会福音,提倡以人的善行,来代替神的救赎。宋尚节对艾迪、穆德、贺川丰彦的责骂,实在是义怒,是出乎神的。
认真地说,像吴耀宗、赵紫辰、余田章等华人,也照样提倡社会福音,一致追随纽约协和神学院的霍士迪。前文说过,正是霍士迪把宋尚节关入疯人院,对宋尚节进行了惨不忍睹的迫害。这样说来,在华人之间,也有社会福音派,也有许多未清楚得救的基督徒。宋尚节对中华基督教全国协进会会长余田章的多次责备,反映了宋尚节对社会福音派毫不妥协的态度。
舒邦铎虽在北京为宋尚节辩解,宋尚节没有原谅自己,他继续坚持地说下去:
“不,你们离开家乡的亲人,并你们的国土,为了在中国传扬福音。你们已经作出伟大的牺牲,可是我在过去却批评你们,我请求你代表所有的传教士,赦免我。”
宋尚节的认罪是彻底的。是的,当叨雷在十九世纪初开始踏出美国的国门时,有五千人为叨雷祷告;当宋尚节初次踏出中国的国门时,世界各地有隐藏的一万二千人为宋尚节祷告。宋尚节可以责备那些离经叛道的社会福音派,但是他不能抹煞、责骂全部宣教士——内中有不少清心爱主、传扬纯正福音的宣教士——其中就有舒邦铎。
舒邦铎于是为宋尚节,向神祈求,流着泪祷告。舒邦铎说,主阿,我们需要他,求你使他的圣工延续,好像你当年曾延长希西家王的寿数一样。
由于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海路断绝,通讯受阻,而又多人迁徙,以致地址变动,许多信件无法按址投寄。我们无法判断,有多少人收到《通讯》;但是可以肯定说,至少仍然有数千定居美国的人收到《通讯》,这些人继续为宋尚节祷告。神果然垂听了舒邦铎和数千代祷者的祷告,延长他的寿命两三年。
在北京西山,宋尚节有机会和三个女儿在一起。他的女儿宋天真作见证说:“一家大小在一起时,每人要开口祷告。”祷告的灵充满了这个家,并为这个家带来持续的祝福。
一九四三年,主持环球复兴祷告运动的林安德博士,在宋尚节之先,被主接去。一个多年供应生命给宋尚节的神的仆人,竟比宋尚节早一步去见主,实在是一幅美丽的图画。林安德师母于是接续丈夫的事工,承担环球复兴祷告运动的通讯工作。鼎力协助林安德师母的,就是小叨雷。
一九四四年八月十八日,宋尚节安然见主。
美国传记作家戴维·斯密彻斯这样总结宋尚节的一生。
“二十世纪独特的先知之一,是复兴家宋尚节,他正如使徒时代的传福音者一样,当他尽他的职事时,有神迹和奇事随着他。与我所知道的一些现代圣人相比较,宋尚节更具有新约时代的单纯和能力。在宋尚节一生的事奉中,确是满了先知的恩膏。”
宋尚节告别了人间,但是他所组织的布道团的成员,却奔往海内外各地,到处结出福音的果子。林佩轩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成千上百的人,追随宋尚节的脚踪,忘我地、持续地为主作见证,直到主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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